【雾都夜话】
一见钟情梗。
ooc预警
略显草率，通篇胡诌，自嗨而已。
换一个城市谈恋爱。
（一）
轻轨六号线，会路过红旗河沟，会路过小什字，但要到解放碑，还是得转乘二号线。
张九龄站在六号线轻轨车厢的正中间，靠着旁边的扶杆，百无聊赖地刷着某音。十月底，天气又湿又冷，化不开的浓重水汽包裹着行人，闷闷的黏腻。江面上泛起了江雾，阴冷潮湿，透着刺骨的寒。
这里，是重庆，是他坐了25个小时高铁来到的地方。
特别的地方总是很特别：特别的桥，特别的立交，特别的建筑。就连这里的空气，吞吐而出的味道，都能和别的地方不同。
张九龄作为一个作家，对此深有体会。他是北京人，土生土长在四九城里，后海胡同口的空地有他撒尿和泥的痕迹。他也去过很多城市，从千年古都到烟雨江南，从大漠驼铃到夜港沙龙，一路的旅程写了一路的故事。漂泊的旅人只欣赏一时美景，他以为自己为一个地方只会停留一次真心。
可偏偏对重庆念念不忘，也许是喜欢，也许是别的什么。冥冥之中的特殊情感让他流连于此，还学会了方言，甚至搬家住在这里。
这像是浪子孤独了太久，却猛然找到了自己的第二个家乡，归属感泛滥成灾，一下子把他包裹在柔软的温暖中。他觉得自己也属于这里，属于在嘉陵江边长大的孩子中的一员。
他垂着眼眸看着车门发呆，灯火阑珊的夜景终结了他的居无定所。这座城市有它自己的故事，他想成为这其中的一角。
（二）
六号线穿过东水门大桥底下的隧道，镂空的隧道不封闭，六点半的江景清晰地映在车窗的玻璃上，与张九龄自己的倒影相重合，模糊不清与模糊不清相接，让他觉得自己在氤氲雾气里漫步。
桥底下是南滨路，路灯上挂着彩灯，五颜六色一起闪烁着，像坠入凡尘的天上星。远处是金碧辉煌的喜来登，再近点儿是灯火阑珊的1891时光道。对岸就是解放碑，“白象街”这三个泛着白光的大字高高地耸在楼顶。两岸夜色将至，人们涌上街头，拿着各式各样的小灯，发着七彩的光，填满了整个海棠烟雨广场。
他突然心底一阵触动，拿起手机趁机拍下这几乎每天都可见的景色。
“咔嚓————”
几乎是同时，当他按下快门时，耳边也传来了快门的声音。
“嗯？”张九龄马上放下手机，四处张望。
车厢里一切如常，没有眼神闪躲的乘客，也没有手忙脚乱地偷拍者。
难道自己听错了？
他也没有放在心上，索性就又低下头刷视频，也就自然没有注意到，长椅上最左边，一个缩在座位上，边看图边笑的男人。
（三）
“终点站———小什字，到了，有换乘地铁一号线的乘客，请在这里下车……”
提示音响起，右侧车门缓缓打开。
啊，该换站了。他抬头看了一眼站牌，手指下意识滑动，刷到了下一个视频。
中转站，永远都是客流量最多的地方，更何况是高峰期，进城的工人，大妈大爷，下班的年轻人，出门约会的小情侣。密不透风的人墙将一米来宽的门堵得几乎就要撑坏了，鱼贯而出与争先恐后相碰撞，张九龄已经可以预感开门之后的“盛景”。他微微叹了口气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————
屏幕上，一个穿着工装上衣男人站在车厢正中间，他靠着栏杆，手里举着的手机正在使用相机，稍亮的蓝屏冷光打在他充满肉感的脸上，脸蛋儿上盈起光泽，像个天真的孩子，却光怪陆离，懵懂幼嫩得不真实。
是他。
张九龄略微瞪大眼睛，看着屏幕上的自己。图片配着文案，大胆直接：
“你好，我想和你的故事，开始在深秋。”
他愣了一会儿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，猛地一回头，踮着脚尖越过人群向后看去。
一个白净清秀的少年站起来，个子高高的，他能很轻易地看到张九龄，张九龄也一眼就看到了他，中间隔着川流不息的行人。
对方是藏不住的笑意，桃花眼里盛着的，是软软的一汪春水，欣喜，希冀，还有别的什么……人太多了，将他挤得兵荒马乱，一时间看得极不真切。
他曾经很不信奉“一见钟情”这个字眼，他写过的故事里虽然有这等情节，却很少有善果。
不靠谱的故事依靠的是不靠谱的开始，只一眼就认定的感情就像是没根儿的浮萍，看着郁郁葱葱，其实风一吹就散了。
然而此时，他望着那对满含切意的眼眸时，他突然有点动摇。
他觉得，自己想错了。
“哎小伙子你走不走哦。”
“嗯？”
张九龄停在人流来往中，像个孤立的帆，一动不动。一旁过路的行人嫌他有点儿占地儿，扒拉一下他，操着一口本地方言。
“你要是不走莫待嘞点儿挡倒哦。”（你要不走别在这里挡路）
“啊啊不好意思哈……”他微微欠身，用同样的方言致歉。关闭车门的提声音短促急切，他抬头还想在看，车门已经关上了，视线被玻璃隔绝，车窗上倒映的只有自己，孤孤单单地站在原地，哪还有刚刚那个人。
“.…..”
候车的地方随着列车缓缓离去而空旷，恢复了短暂的松散。下一批乘客还没有来，下一辆驶进终点站的列车也遥遥无期。周遭人声嘈杂，他微微有点晃神，刚才的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过，有点做梦的感觉。
不过……
张九龄打开手机界面，屏幕亮起，依旧是那张自己的照片。没有美颜修图，圆圆的脸蛋儿圆圆的肩头，就单纯的是自己。
他想了想，最终点开了这个人的主页。
（四）
“您好？刚才是你吗？”
“对，很冒昧打扰了。”
“不冒昧……”
手指停在空中微微抖动，却也只是稍作停留，很快便下定决心，打出剩下的话：
“不如出来喝一杯？”
（六）
晚上11点，是挺暧昧的一个时间。
酒店的暖黄色灯光既不明媚也不刺眼，很适合发生些什么。床头是酒店自带的音响，放着那个男人的歌单。张九龄和那个男人去了江边，去了音乐酒吧，又去了万豪，住进酒店，现在躺在床上，带着一身醉意，等着另一个一身醉意的人，从浴室里出来。
他有些迷茫。音乐缓慢优雅，一个个音符像花瓣，细细碎碎地落下来，铺在周身。张九龄漫无目的地发着呆，突然想起，自己原本是要去解放碑的。
不过现在都无关紧要了。
身上是白花花的肉体，清浅月光洒在身上，像是镶上了一层钻石般熠熠生辉。胸腹拍打着胸腹，恍惚间，张九龄看见自己激起的红珠被白净的胸脯掩盖，“啪啪啪”的声响从身下传来，和着音乐的声音，色情生动。
太快了……
快感越来越清晰，像血液倒流，他头皮发麻，一个闷哼，下意识夹紧了双腿，软化的入口骤然变得毫不留情。
感知从身体里喷溅，仿佛五颜六色的颜料从胶管儿里迸发出来。思绪是被浪潮覆灭的小船，他做不了自己的主，面前的男人抓住他的腰，紧紧地抱着他，动作越来越快，耳边喷着情欲的湿气，轻轻叫着他的名字————
“张九龄……”
“嗯————”
他微微睁大眼睛，慢慢放松腰身，像一条入水的鱼，没入情潮翻涌中。
太快了，他被折腾得有点儿不清不楚，脑子缓不过来，依旧迷迷糊糊地想着：实在是太快了。
不只是对方的动作频率……他努力大口呼吸，在男人的怀里短暂的停歇后，他双手捧着对方的下巴，迷蒙着双眼，眼神缥缈地注视着他。
这个男人和自己认识不到十二个小时，他对他一无所知。
除了名字————王九龙。
比自己高许多，肤色也不是像自己似的小麦色，而是很白净的奶色皮肤。整个人又白又高，身材不错，宽直的肩膀，厚实的胸肌，五官明朗，眉清目秀。薄嘴唇，高鼻梁，脸庞也是如剥壳儿的鸡蛋，白嫩细腻，说是电视的明星也有人信。
而现在，他们滚到了一张床上，像久未见面的恋人一样亲热，空气里是两个人的气味，难舍难分地交织在一起。
……一见钟情？他看着对方桃花眼里盛满的柔情蜜意，像两团会发光的珠子，突然动情地吻上去，舌尖微微舔舐着眼皮，脆弱的玻璃体在轻颤，柔软的睫毛打湿了黏液，纠结成一股一股的浓密。
歌曲是自动播放，调到了下一首，旋律熟悉，是他爱听的类型。
小心思蠢蠢欲动，他顺着眼睛吻下来，心想着不如跟随本能。
“王九龙……”
嘴唇停在唇边，贴在嘴角，张九龄突然叫起对方的名字。
“嗯？”王九龙沉着声音，手心全是汗，紧紧地贴在自己腰上，滚烫热烈，像他看自己时的眼神。
到底是一见钟情？又或是蓄谋已久？
不管是什么，他想了想，觉得自己赚到了。
“不如......你和我在一起？”
他没有听见对方的回应，却在光影交接下看见了对方滚动的喉头。
他在紧张，声音都是紧绷的，从喉头跳出来：
“好啊。”
令人满意的答案，张九龄抱住对方，用力在后颈嘬出一个红印。
“......快吗？”
年轻人的精力总是旺盛的。他摇摇头，忍住呼之欲出的气流，又和王九龙亲在一起。
“不，嗯.....我觉得、刚刚好。”
夜还长，以后也还长。
【雾都夜话】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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